都郡,工艺美术师,中国工艺美术学会会员,江苏省陶瓷行业学会会员,优秀中青年陶艺家。1972年生于陶都宜兴,1989年陶瓷紫砂专业毕业后开始茗壶的制作和创新,作品线条流畅,气韵强烈而制作精良,集艺术与实用于一体,多次参加国内外大赛,并多次获奖,作品入编《宜陶人》、《收藏家》、《壶魂》、《中国当代紫砂名人》、《壶论》、《宜兴紫砂》、《收藏指南》、《茶园盛世》等大型专业书籍。
紫砂村,在匆匆过客眼中或许是江南的一个普通村落,粉墙黛瓦,鳞次栉比。但它对于紫砂艺术来说,又有着极为特殊的地位。这里,或许可以称得上是紫砂工艺师最为集中的聚居地,著名的制壶大师邵大亨、顾景舟的后人以及众多制壶名家便是在此。
在紫砂村里有一对年轻的夫妇,他们以独有的个人魅力和高妙的紫砂艺术深深地吸引着我们,那便是“紫泉坊”的徐俊、都郡夫妇。
在去过多次“紫泉坊”之后,终于见到了都郡。第一次拜访的时候,她的丈夫徐俊从博古架上取下一件紫砂小竹篮,给我们雅赏。篮子如一段枯竹做成,竹节做得栩栩如生。篮子上刻“夫去南宁在家偶作”,伉俪情深,溢于言表。这一下子拉近了在心里与她的距离。
初晤都郡,亦没有隔膜,她在自己的工作间里接待我们,衣着随意,面带着随和的微笑,目光相遇时微微颔首,可以读到旧友间的那种会心。
她是个秀美的江南女子,面容精致却不妖娆,不秾丽。她不像盛唐诗,更像一阙小令,带着生活的意趣和情味,带着生活的勃勃生机。她的长发随意地绾成一髻,齐眉刘海自然地分垂,不事修饰,宛自天成,有一种随意中所藏的有条不紊的清爽。
她围着平素喜爱的红色围裙,虽旧却干净,面对来访者,她不但没有换一袭正装,反倒饶有兴致地向我们展示她对这条围裙所做的改良。这让我看到了一个很生活化的都郡,一个在日常生活里游刃有余又尽情享受着的聪慧女人。
工作间里,北墙边置有一张罗汉床,小憩、冥思、静读,自在欢喜。夫妇二人的工作台并排放着,面向南窗。外面是天井,随意放置几个盆景,隔着玻璃,送过来一片绿色和静谧。
都郡说,环境能影响人的心境。这个地方澹泊宁静,适合思考,适合清修,适合感悟茶壶。
之后,话题渐渐转向了紫砂壶,而都郡也开始侃侃而谈起来。她对紫砂艺术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。
紫砂壶是集诗、书、画、印于一身的艺术,而刻壶是壶装饰最主要的表现手法。一把好壶,在做工上绝对是要无可挑剔,但同时也要配以好的雕刻。刻的内容要切合壶的主题,并能将这个主题深化,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。不仅是要切题,还要“切水”,泡什么样的茶水与刻什么内容也有很大的关系,而这一点,常常被忽略。好壶是各个元素的最优结合方式。
每位紫砂人做出来的作品不一样,这里面有市场需求的因素,也与个人的喜好有很大的关系,可以说,壶因人而生动。
都郡和夫君徐俊都喜欢紫砂光货。传统的东西,经过时间的洗练,已经臻于完美。比如《石瓢》、《仿古》、《掇球》等,总是让人百看不厌,竞相模仿。
这几年来,徐氏夫妇把主要精力放在做光货上,但是做传统不等于守着传统一成不变。而是要甄别那些可改与不可改的东西,保留下其中的精髓,在可改之处加入自己的想法,使之完美。像《容天壶》,取意于“大肚能容天下事”,所以它的特点就是气度饱满。如果有人试图将壶腹改小的话,那就失去了“容天”的意义。
关于完美,都郡有自己的见解:最主要是要看着舒服,要协调。这是美学的至高标准了。美不是一个个零部件的机械组合,而是各元素的和谐统一。
现在她所努力做的,便是在传统与创新之间的权衡。这是建立在透彻了解的基础上的。
这就说到了夫妻档的好处。她和丈夫在紫砂村“紫泉坊”工作、生活,几乎时刻相伴。有时徐俊有了灵感就立即把它画出来,拿给她看。她会说,这个好像跟某位前人的作品相类似了。这样互相帮助,互相学习。当然,争论也是有的。他们时有辩论,大多是因壶而起,为艺而争。他们夫唱妇随,这些年创作出了许多优秀作品,如《八风壶》、《闻啼壶》、《顶天立地壶》、《知音壶》、《如意桥顶壶》等。
这样一个骄阳似火的夏日,我们在“紫泉坊”里海阔天空谈笑风生,话题从生活到茶壶到紫砂文化又说回到生活,浑然不觉天色已晚。告辞时依然意犹未尽,于是约定下次会面的时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