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康熙“敬天勤民”玺宝 和近年御玺的拍卖记录(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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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乾隆有《“敬天勤民”宝·四言诗》,有序云:

  “皇祖(康熙)御书钤用诸玺,皇考(雍正)制箱以藏之,唯留是宝于外,以钤用御书,予小子敬遵成典,收藏皇考御宝时亦留是宝于外,常钤用焉。是宝也,经三世而一例用宝,且将垂之奕禩而无穷”。

  所有的御玺都“制箱以藏之”(康熙时有119方,到乾隆时已达千方)。唯有“敬天勤民”玺不入箱而在乾清宫三世同用,这是一种特殊的对待。但关于此玺虽然三世同用承传有绪,却并非是因为檀香木御玺名贵,也不仅仅是因为这是从皇爷爷康熙处传来,从乾隆立场上说,他曾经反复表示,并不只以玺印视之:“匪贵其材,实珍其义”、“岂以追逐其章哉?盖取义有足重耳”!这个“取义”究竟落到何处?不外乎两点:一是以天子号令天下,“敬天”则如皇帝定期赴天坛祈年殿祭祀神祇以示神命天授,二是牧民即宣示勤政惠民,“勤民”则上下一心,百姓安然——较之其他语词,康雍乾三世皇帝,都  反复用此语以示治国牧民的政治思想。其例甚多:

  ——“朕自临御以来,早夜孜孜,以「敬天勤民」为念,不敢少有逸豫”(康熙)

  ——“敬天勤民,始终如一”(雍正评康熙)

  ——“敬天勤民之心,时切于中,未尝有一时懈怠,此四海所知者”、“总之为君为臣之道,只有「敬天」「勤民」二端”(雍正自述)

  ——“我子孙果能效法祖宗及朕之「敬天勤民」,实可万年无弊。”(乾隆诫子)

  仅凭这几则,即可知清三代的“敬天勤民”于皇帝而言,实乃是作为治国之纲,是万世不替的治世理政原则。它的政治含义,较其他御玺更有其特殊性所在。在其中,“以饬觐吏”应该是较适用的场合,但也一定会有其他场合。

  查康熙御玺有119方之多,共分五类。

  一是帝王专用玺及年号玺,如“大清受命之宝”、“康熙宸翰”、“康熙口翰”、“太上皇帝之宝”、“体元主人”、“皇帝之宝”、“制诏之宝”、“敕命之宝”;

  二是宫殿玺,如“文华殿宝”、“渊鉴斋”、“三希堂”、“懋勤殿宝”、“武英殿宝”、“弘德殿宝”;

  三是鉴定收藏玺,如“康熙御览”、“端凝鉴赏”、“稽古右文之章”;

  四是嘉言、诗文玺。如“敬天勤民”、“育德勤民”、“万几余暇”、“奉天法祖”、“亲贤爱民”、“宣大之宝”、“广运之宝”、“戒之在得”、“天禄永昌”、“保合太和”;

  五是花押玺,如“太平”“光被”等等;

  乾隆皇帝取皇祖康熙的119方御玺,编成了《康熙宝薮》。该书为宫廷印刷物,共21页,钤以朱泥,前后夹板用褐地黄万字纹锦裱册。《康熙宝薮》只印造三册。这三册的藏处,在清乾隆当时,一藏于宫中,一藏于皇史宬(即皇家档案馆),再一与御玺并藏于景山寿皇殿。百年倥偬,时过境迁,今则一册在北京故宫博物院、一册藏台湾中国历史文库中心,另一册则散落民间后流传欧洲。即使只是一本21页的纸质印谱钤印本,因只存三部,拍卖行对《康熙宝薮》印谱的市场定价极高,估计在400万-600万港币之间。

  御玺拍卖十分红火

  近十数年来,皇帝御玺拍卖十分红火,略作排比大端如下:比如2010年苏富比香港秋拍乾隆御玺“信天主人”,已经拍出1.21亿港币。又比如“敬天勤民”御玺同场拍卖中也有另一方康熙“渊鉴斋”寿山石瑞兽钮玺,如上所述,甚至还有《康熙宝薮》御印谱的配套上拍。再往前追溯,长期流失欧洲的康熙御玺,在本世纪之初渐渐在拍卖会上露面。比如2002年4月,康熙御玺中两方御用对印:朱文“戒之在得”、白文“七旬清健”,在中国华辰春季拍卖会上以355万人民币成交。2003年7月,“康熙御笔之宝”交龙钮碧玉玺在中国华辰春季拍卖上以600万人民币成交;又同在2003年,香港佳士得还拍出康熙御用田黄石玺一套十二方,价格不详。2008年6月,康熙一方闲语御印,在法国图卢兹的拍卖会上以470万欧元拍出。又集中在法国的文物拍卖会上,有四件清宫御玺分别于2009年拍出168万欧元、2010年拍出330万欧元、2012年拍出112万欧元,2013年拍出50万欧元……甚至还因康熙御玺引起国际纠纷,在2009年法国拍卖金的当年侵华英法联军中一名法国军官遗物拍卖中,竟有乾隆玉玺“九洲清晏之宝”,原物被掠夺于火烧圆明园之时;为此,中国学术界曾经大声疾呼被掠夺圆明园文物应当无条件归还中国,圆明园管理处也提出严正抗议,乃至酿成国际事件,这些,都是御玺拍卖领域中值得一提的事例。

  拍卖会上的这批十年间鱼贯而出的康熙御玺,估计大部分应该是在八国联军或圆明园时被盗掠而去,百余年间一直在欧洲流传。过去问津者稀,是因为中国贫弱,后又封闭。四十年来改革开放,中国国力日益强大,于是导致中国珍贵文物在世界上备受关注,外国收藏家研究者日多。还有则是中国人富有了,拍卖会上中国买家出手阔绰,呼风唤雨,屡成天价拍卖纪录。这些变化,都是我们在讨论康熙“敬天勤民”御玺现象时必须参照考虑的社会时代背景。

  从最初2002年华辰的康熙御玺对章拍卖的355万人民币,到2010年苏富比香港的康熙御玺拍卖的1.21亿港币、2016年苏富比香港的康熙“敬天勤民”御玺拍卖的9200万港币,这样几十倍的价格上扬,表明了十分稀缺的皇帝御玺在现代拍卖场中至尊的地位。研究古书画文物市场拍卖,康熙御玺这个系列,或可为一分析之理想范例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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